回到泰兴的第864天。
泰兴是一个很难让人爱上的城市。
不管是曾经和它长期共存的那十八年,还是如今深度参与的864天,我都无法认可她、接受她、喜欢她。
我对泰兴的感情,是被动的。不喜欢,但是又避不开,或者说逃不掉,只能懦弱地依赖,翅膀不硬飞不走而已。
所以,原本只是不喜欢,而现在变成了恨。
不得已在这里发了芽,却因为不够努力,还要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继续生根,可是根基既不广,也不深。
明明土生土长,不是过客,却处处陌生,格格不入。
归乡人,成了熟悉的陌生人。
城市、街道、商店,形形色色的人,热热闹闹的市,烟火气就在那里,却融不进去。习惯了网红路上的咖啡味,却怵在泰兴人气最旺的菜市场。那些买菜的大爷大妈眼睛尖得很,为数不多的好菜好肉,他们很快就挑走了。摊主对我这个生面孔,可不客气,回回推荐的不是份量太大,就是部位不好。
作为煮妇,这关不过,做菜的时候总感觉那些菜蔫蔫的,打不起精神来,仿佛在哀怨:“你不应该买我们,你应该去挑那一棵,那棵更新鲜,做出来更美味!”
从此,买菜时,脑子里的两个小人便开始打架,失去大脑良好的统筹能力,手脚就变得极不协调。
”帮我来块五花肉,两个人吃!“
”怎么吃?“
”炒“
手起刀落,一块肉便从原本的整块上被分下来,老板换把刀,切切切,又分成了均匀的很多片。
慢慢地,普通话变成了泰兴话:
”噶可(这个)梅条,不要切“
敬语也没有了
我变成了大妈中的一员,声音响、动作快,可谓“稳准狠”!
再回到厨房,心情越发敞亮,做饭格外愉悦,那些战利品都争先恐后地等着我去处理。
但你若是问我,现在喜欢泰兴了吗?
抱歉,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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